堅固的石牆聳立,微弱的光線自窗格斜穿而入,伴隨著他的低喘,灰暗的世界顛簸晃動,疼痛與愉悅以同等的力道撕扯著他的神經,知覺逐漸渙散,他的目光垂落在自己蒼白並且傷痕累累的手臂上──
細長而透明的輸送管將他的鮮血源源不絕的送入另一具溫熱的軀體裡,腥紅而瑰麗的色澤蜿蜒成一條曲折的絲線連結著他與另一個人。
一個有著漂亮的面容的少年。
一個被創造出來的瘋子。
對方正伏在他的身上,享用著他的身體與血液,太過冗長的過程已經讓他無法分辨失血過多和粗暴交歡哪個更令他感到痛苦,少年灼熱的性器在體內肆虐,一下又一下的搗鼓著,並同他流失的血液,盡數納進對方執著而狂躁的懷抱。
仿佛要安撫他的不適,少年過於溫柔的吮吻他的耳尖和唇瓣,與他身下暴烈而折磨的動作幾乎不成正比。
朴智旻為此必須咬緊牙根,用盡全力阻止那示弱般的呻吟從口中流淌而出,微小的淚珠綴在他的眼角,為他漂亮的面容增添一絲楚楚可憐的意味。
潺潺流動的鮮血,溫熱而芬芳,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香味,V的舌尖劃過白皙脖頸,順著那因為痛楚而繃緊的下頷線條滑過,品嘗著那曾被陽光與青草洗滌過的健康氣息。
在大滅絕後,世界的人口和資源極速驟減,永恆之王佔領了沙漠中的綠洲,他用下流的手段操控著「樂園」的資源,強迫眾多年輕貌美的女性為他誕下子嗣,並且從小就對他們施以絕對服從與忠誠的教育,以建立毫無背叛的軍隊。
為了快速而大量的製造軍隊,那些嬰孩通常尚未足月便會被剖腹取出,他們會被放進培養室用人工合成乳哺育,而他們的母親則必須趕著懷下一胎,光是如此還不足夠,他還製造了許多複製人種,或用胚胎養殖人造人。
然而這些極端的手段雖然為他創造出大量的子嗣,但他們卻容易擁有缺陷,這些孩子們通常病弱而生命短暫,需要大量的血液來維持生命系統。
在得到血液的輸送後,他們會如同施打毒品一般有某段時間可以維持高強度的體能和力量,這時他們的父親就會領著他們四處攻城掠地,並將得到的俘虜做為他們的獎賞。
做為維持他們生命的獎賞。
永恆之王就如同他的稱號,是個永無止盡的惡夢,並且沒有人能從這其中醒來。
在他眾多的孩子之中,V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他是王最為鍾愛的孩子。
漂亮、聰明、殘酷。
他總是以最少的資源為他的父親攻破那些無堅不摧的堡壘,用人們的恐懼和淚水做為畫筆來為那張高懸於王座之上的版圖增添區塊。
永恆之王賜於他代表常勝的「V」做為他的名號。
這是個無上的殊榮,尤其他們的王是個暴躁易怒並且容易喜新厭舊的人。
他的血型相當特殊,通用血型用在他身上幾乎需要雙倍的數量才足夠彌補那份天生的缺陷。
而朴智旻則是那少之又少的,這世上唯一一個與他血型完全匹配相溶的人,為此V相當珍惜他,也因此他到了這個地方已經三年了,卻仍舊苟活於世。
在今天之前,他至少已經用掉五個男人的血了,即便是通用血型的人類,一個人用掉五個還是太過奢侈了。
V看著朴智旻空乏而漠然的雙眼,一股想要進犯與占有的強烈欲望急切的燒灼著他的胸口,最後將自己深深埋入那已然被他折騰的柔軟濕潤的深處,接著他退了出來,他伸出手去觸碰那有些微涼的面龐,「智旻覺得很難過嗎?」
朴智旻閉上眼,並沒有理會他的問話。
V扯下兩人身上的輸血帶,他的指腹輕輕揉著對方柔軟但是失去血色的唇瓣,像是這麼做就能令它變得紅潤。
他低頭親吻那片如同他的主人一般冷淡的唇,舌尖輕柔地描繪著他的唇型,淺淺的吸吮、舔噬,他不斷重覆這些動作,直到朴智旻的雙唇在他的蹂躪之下變得紅豔。
他按下呼叫鈴,那扇隔絕外界的、厚重的銅門被推開,一個全新的「血袋」被推了進來,那人的面容被鐵具所覆,全身由鐵鍊層層綑綁,只有一雙滿溢恐懼的眼露了出來。
「智旻不怕哦,我把我的血袋給你用,馬上就讓你好起來,」V心情甚好的替他們接上輸血帶。
冰冷的針刺入血管的感覺無論幾次朴智旻也不能習慣,他低垂著眼安靜地窩在V的懷中,盡量避免去看那個「血袋」。
朴智旻是個由母胎中正常出生的人,所需要的血量並不多,V總是在輸完他的血後,以自己的血袋供給他失去的血量。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V除了上戰場會耗費大量精力時會使用「血袋」,其餘時候他只喜歡從朴智旻身上輸血。
本應是「血袋」的人如今卻享用著他的主人的「血袋」。
如此荒謬而不可思議。
然而就連永恆之王也默許V這樣的行為。
結束輸血後,那扇厚重的銅門再一次打開又關上。
世界如此靜寂,只餘他們淺淺的呼吸聲。
朴智旻烏黑的雙眸盯著頭頂上的燈盞,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內心多麼渴望止息於此刻。
V緊緊抱著他,大掌遮覆住他的眼簾,「我討厭智旻這樣看著別的地方。」
細軟的睫羽刷過掌心,V知道朴智旻又閉上了眼,他挪開了覆於眼上的手,低頭親吻他的雙眼、鼻尖最後落在緊抿的唇。
「父親要去攻打南方綠洲的要塞。」
「智旻也一起去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父親和我。」
「可是我很喜歡你啊。」
「如果明天我為你殺了父親的話,對我笑一下吧?我想看智旻笑的樣子。」
溫熱的氣息在唇瓣吹拂,朴智旻睜開他的雙眼,望進V那一赤一藍的異色雙瞳,裡頭的光采純粹而炫麗。
遠方天色乍亮,沉鬱的號角響起,伴隨他的承諾,如此諷刺而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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