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孫剪水

 

宣德十年,最後一位輔佐國君的前朝遺老金同澤過世,而這意味著,他終於能夠依照自己的意志左右政事──理論上是如此。

 

年僅八歲就即位的國君在權臣的壓制下,過著傀儡般的生活,就連後宮納妃也半點不由自己,正當他覺得自己能真正掌握大權之際,卻有個殘酷事實阻礙著他的美夢,在他成長的歲月之中,朝廷的權力也已重新分配完畢,而局面仍舊是他無法控制的。

 

他從此醉倒於醇酒美人懷中,接連數日不上朝更是家常便飯。

 

***

 

 

銀色的月光從門板淌了進來,隨著雕花的紋路碎散一地,一陣淡淡的白梅花香撫過鼻尖,外頭內侍尚未稟報,他便下令讓來者進入。

 

「這種時候讓你過來送信,真不知道領相大人在想什麼哪?」金泰亨起身,走至來人身邊為他取下披風,他順勢將對方納入懷中,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被凍得有些發紅的耳畔,「為了博取我的信任連兒子都肯賣了?」

 

「信已經帶來了,請容我告退,」朴智旻眉目低垂,退離金泰亨的懷抱。

 

沒有輕易放過他,金泰亨將朴智旻扯回懷裡,「你沒有退路了,我們現在可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他輕輕在他耳邊吐息,「你不想被人知道你是少儀吧……」

 

 

 

朴智旻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金泰亨的府邸。

 

他命人燒了熱水,狠狠的刷了每一寸肌膚,卻似乎怎樣都無法消除掉那沾附在身上的雪松氣息,絲絲縷縷的像是透進髮膚裡。

 

雙臂氣憤的撥亂水面,凌亂的波紋卻只讓他蒼白的臉色更顯狼狽。

 

父親行動在即,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忍耐,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任何亂子。

 

 

翌日,御花園賞梅宴──

 

說是家宴,只邀請了宗室親眷和數位親近的朝臣,領議政朴士顏一家自然也在出席名單之內。

 

老天爺相當給面子,肆虐了數日的大雪也在昨天停了下來,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雪,和緩的日光映照下來,舉目一片銀白,梅瓣凌寒盛放,美不勝收。

 

梅香清芬淡雅,酒香卻是更加醉人,朴智旻扯了扯領口,他不著痕跡的瞅了身旁數眼,悄悄站起身走到遠離人群的地方。

 

他百般無聊的在積雪上踏著印子,冷冽的空氣驅散了酒意,倒讓人思緒清明起來,他抬眼望著前方的梅枝,傲雪獨立,卻被圍困於宮牆之中,內心忽地就生出莫名的傷感。

 

抬起手去觸碰垂下來的白梅,卻有另一隻手從身後探了過來快一步將那細枝折了下來,低沉有韻的嗓音貼伏在耳畔,那人在他的頸側深吸口氣,帶著笑意輕聲吟道:「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屬於太元的氣息強硬的鑽入鼻間,濃烈的令人頭昏眼花,竟無法動彈一步,朴智旻在衣袖內掐緊了指尖以清神志。

 

「你還真是大膽,味道這麼濃也敢到處跑,不怕被人發現?你的月澤要到了吧?」金泰亨兩手一攏,從後方將朴智旻擁入懷裡,也將折下的梅枝置於他的手中,鼻尖放肆的輕觸著那人白晳的頸側,嗅聞著他身上淡雅的梅香。

 

「您現在放手的話,我會立刻去服用湯藥的。」

 

對方沒有像往常那般戲弄刁難他,他鬆開手,卻在他要抽身離開之際又握住他的手。

 

「今夜,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房間。」

 

***

 

那夜的天空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豔色的虹光照亮了濃墨似的雲捲,不祥並且令人恐懼。

 

火舌吞噬了一切,並同皇城裡那些陰暗和污濁的角落,全都變成焦黑一片。

 

國君金泰成荒淫無道,不問政事,國家朝綱敗壞,百姓民不聊生,領議政朴士顏與左議政閔弘璟策劃反正行動,於冬日宮宴夜半時分率兵入侵宮闈將其捉拿囚禁,並擁立其幼弟聿陽大君金泰亨為新王。

 

一夜動盪,京城裡人心惶惶。

 

 

許是金泰成的做為大失人心,新王的登基並沒有遭受什麼阻攔,然而他卻沒有對所謂的功臣大加封賞,而是用各種名目進行打壓和削權,另外提拔在朝廷裡立場中立但是有才能的臣子。

 

領議政朴士顏被冠以不當兼併土地,收受門生賄賂等罪名,流放江華島,由原任吏曹判書的朴智旻取而代之。

 

這樣的結果令人始料未及。

 

雖然反噬功臣的行為頗讓人非議,但新王年輕有為,勵精圖治,處事決斷果敢,京城的動亂很快的被平息,朝政也以相當快的速度恢復正常運作,他大肆廢除先前遺留下來的陋習,為頹乏的內政外交皆帶來相當大的轉機。

 

 

而即使再怎麼不願接受這個結果,為了父親和家族,朴智旻仍舊相當恪盡職守的侍奉著新帝,為了不落人口實,他幾乎是一天十二個時辰裡有十個時辰都在處理公務,宮裡甚至為此替他設了寢所。

 

案上散亂的書冊彷彿要疊到天花板上,手上的筆不停的揮動著,他如此全神貫注,就連內侍請他用膳的叫喚聲都被隔在遙遠的門外,直到燈盞裡的火燃滅了,眼前的世界一瞬間陷入黑暗,他的心神才似乎不得不從那些密密麻麻扭曲交錯的文字裡解脫。

 

慘淡清月將他單薄的身軀拉成一道深且長的陰影,有些寂寥有些淒愴,一紙信函被他緊捏在指尖,隱約可以窺見朴士顏重病的字樣。

 

縱然他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領相,也不得不對這個情況感到棘手。

 

如今朝廷的局面,國君的心思,都不容許他對自己的父親有所偏坦。

 

暈眩和疲倦感排山倒海的欺來,他方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月澤將至,政務令他忙得焦頭爛額,居然都忘了按時服用湯藥,正當他欲傳喚自小服侍他的僕從為他熬藥時,門外卻傳來讓人厭煩的尖細嗓音。

 

「大人,殿下召見。」

 

他們總是帶來令人不愉快的消息。

 

自金泰亨登基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在寢殿召見朴智旻。

 

朴智旻在黑暗中感到心跳不受控制的急促起來,內心幾經掙扎,輕嘆一聲,他緩步踏出寢所之外。

 

這一日總是會到的,而他也必須面對。

 

 

「殿下已在裡頭等候多時,大人快進去吧。」

 

內侍官領著朴智旻來到康寧殿外隨即退下,朴智旻看著空無一人的寢殿大門,疑惑的打開門扉邁了進去。

 

殿內一片漆黑,沒有半個當職的宮娥內侍。

 

淡色的月光透過窗紙零落地灑了進來,令人勉強能夠視物,朴智旻好不容易摸索到茶几上的燧石,感到屬於金泰亨的雪松香氣自後方襲來,他連忙轉過身,卻正好被對方強勁的手臂抱了滿懷,手中的燧石在慌亂間也不知滾落何處。

 

「請殿下自重,」太元的氣息過份的貼近纏繞令朴智旻感到相當難受,他低聲的請求著。

 

「你是少儀我是太元,我是主上你是臣下,你只能臣服於我不是嗎?」金泰亨的吻落在他的耳尖和頸側,他抽開朴智旻的腰帶,褪下他的袍服露出白色的裏衣。

 

「放……放開我,」黑暗中朴智旻的臉龐分不清是因憤怒還是羞窘而漲紅,他扭動著身軀卻還是無法掙脫出那雙並不粗壯卻結實有力的臂膀,金泰亨順著朴智旻想避開他的吻而偏過頸子時形成的弧度,由鎖骨逐漸上吻至他的耳垂,在含入口中舔吮後輕輕齧咬,朴智旻渾身一顫,差點就要鳴嗚出聲,他連忙咬住下唇,想要努力維持理智說些什麼,卻無法阻止自己的意識陷入混亂。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逃走了,」金泰亨將朴智旻打橫抱起,稍嫌粗魯的將他扔到舖好的床被之中。

 

「因為我是少儀就要這樣羞辱我嗎?」

 

朴智旻在被摁進錦被堆裡時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即便在黑暗中,金泰亨依舊可以看見他的眼眸帶著不甘和憤恨的光芒以及那細微的顫抖。

 

「如果我要羞辱你,大可把你的父親殺了,也不需要冒著被朝臣彈劾的風險讓你坐上領議政的位置,我可以向世人公佈你的真實身份,你以少儀之姿卻入朝為官,光是一條欺君罔上,就能誅你九族,」金泰亨大掌扣著朴智旻的下巴,他的語調輕緩,卻不怒自威。

 

讓人無助又惶恐的氛圍漫在寢殿內,朴智旻無所適從的承受著金泰亨細密的吻,他的衣袍已被完全的褪下,白晳柔膩的身軀在涼滑的綢緞上展露,他的四肢被冷峻的帝王牢牢的箝制著,將他困在溫暖胸懷與綿軟被褥之間。

 

金泰亨尋著朴智旻柔軟紅潤的唇,重重的吻著,反覆吸吮舔弄,裡裡外外無一處遺漏,濕熱的氣息隨著吻觸往下,來到那兩點紅果,沒有猶豫的將它含進嘴裡舔吮。

 

「嗯、」朴智旻身子一顫,雖然及時用手摀住了口,還是不免發出了自己都感到羞恥的聲音,雪松的氣息強勢而霸道的入侵著,掙扎不能的少儀宛如一株淺淡的白梅被迫吐露著愈發濃豔的香氣。

 

朴士顏有一妻三妾,育有一子四女,女兒皆是常衡,唯一的兒子卻是個少儀,朴智旻被當成常衡養育,從小就服用湯藥壓抑少儀的本性,他從不知道真正的月澤來臨時是這樣無助而痛苦,被太元誘發的欲望來得洶湧而猛烈,熱意不停從體內噴薄而出,燒得他腦袋一片昏沉,他想推開身上的人,卻只是胡亂的抓著對方的衣襟,絲毫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金泰亨吮吻著少儀凝脂般的身軀,點點紅痕烙印其上,自胸腹向上延展至頸間,他伏於朴智旻的頸間,在他側頭掙扎時輕舔後頸的那片肌膚,已完全陷入月澤發作的少儀,那裡正源源不絕的散出香甜惑人的氣息,他的指掌向下滑落包覆著對方已經高高豎起的欲望,不輕不重的揉弄起來。

 

「啊啊……嗯……」倏忽而至的快感幾乎要逼瘋朴智旻,身為少儀和男人最脆弱的部份皆在金泰亨的掌握之中,他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如同一個溺水之人般的渴求著氧氣,卻只聽見自己那柔媚至極的呻吟。

 

雙腿被分開,修長的手指探了進來,引起朴智旻一陣哆嗦,男人的入侵沒有遇到太多阻礙,月澤的臨到讓他的穴口潺潺的分泌著滑膩的液體,為著取悅他的太元。

 

少儀本就是為了太元而生的吧?為了孕育他的子嗣而生。

 

那手指的主人並不躁進,緩慢的摸索著,細緻的戳刺揉捻著,一根、兩根、三根……逐漸的加快抽插速度,直到朴智旻顫抖的在他懷裡攀上第一次的頂峰。

 

金泰亨瞇起眼眸欣賞著朴智旻喘息著躺臥於他身下的模樣,在他懷中低泣著達到高潮、渾身泛起紅暈的模樣,既可憐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更多的欺負他。

 

現在要分開他的雙腿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他握住那纖細的足踝讓他的腿彎掛在自己手臂上,緩緩沉下腰將欲望頂入那溫暖濕熱的入口,沒有待他適應,逕自動了起來,每一下都又深又重。

 

「嗚……啊啊、嗯……嗯嗯……」朴智旻不住搖晃著腦袋,灼熱的欲望不停的在體內頂弄著,一次比一次還要深入,他很害怕,可是他的身體卻可恥的貪戀著這樣的歡愉。

 

金泰亨低頭親吻那被自己折磨的紅腫的潤澤雙唇,將對方軟糯的低吟喘息含入口中,在一次挺進中得到了少儀拔高的驚呼,他知道自己找到了那道隱密的入口,他不停的朝著那處軟肉進攻著,在濕軟的甬道劇烈收縮之際更加猛烈的抽出和進入。

 

「殿下,求您……啊啊……不要……嗯嗯……」朴智旻哭泣著抱著金泰亨緊緊擁著自己的臂膀,無力的承受男人激越的進犯,內腔入口被灼熱硬挺不停撞擊著,後頸的肌膚燙得像是會灼傷人,極致的愉悅從交合處竄至四肢百骸。

 

「乖乖的成為我的人吧,」金泰亨大掌扣住朴智旻的下頜令他側過頭,在頂開他的內腔入口之際朝著他後頸那處軟嫩咬了下去。

 

朴智旻嗚咽著被緊緊壓制在男人懷中,蜷縮著手腳承受著內腔入口被打開的疼痛與快樂,欲望的種子盡數灑於體內,情事過後的濃豔梅香逐漸淡去,與清雅的雪松芬芳融為一體,轉化成一種獨特的香氣。

 

──代表著他成為金泰亨的所有物的香氣。

 

「我會派御醫去為你的父親診治,」金泰亨抱著朴智旻,細膩的吻去他眼角的淚珠。

 

「這是王上一夜恩寵的賞賜嗎?」朴智旻神情冷淡,並不顯得多麼開心。

 

「這不就是你在我身邊委屈求全最大的目的嗎?」對於朴智旻的無禮他並不是很在意,抬起指尖輕撫對方尚泛著紅暈的臉龐,他的聲音低啞而溫柔,「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而我的天下也只願意與你共享,即使你並不領情。

 

 

在被完全標記後,帝王夜裡召幸也變成朴智旻日常生活的一部份,他變得更加熱衷政務,花了大把時間埋首於那些永遠也看不完的文件當中,雖然大大提高了事情處理的效率,卻也折損了他的身子,終於在一日的早朝之上,當著帝王和群臣面前暈了過去。

 

眾臣皆不及反應時,只見一抹朱色驚掠眼前,原來是金泰亨已從他的龍椅上奔了下來將朴智旻抱進懷裡,一向沉穩持重的國君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快傳太醫──」

 

 

案上燃著的凝神香嫋嫋飄飛,榻上的朴智旻面容蒼白,錦被裡露出一截小臂正由御醫診脈。

 

「他這是怎麼了?」

 

髮鬢斑白的御醫放開朴智旻的手,仔細地為他蓋妥被子,醫者眼中睿智而了然的精光閃動,然而他仍謹慎斟酌了一會兒才道:「殿下,領相大人已懷有兩月餘的身孕,因政務繁忙過度疲累,身子吃不消才會暈厥,只要稍加調養便無大礙。」

 

金泰亨深深的看了眼醫者,「以後就由你來照料他,你知道該怎麼做。」

 

「謹遵御命,微臣明白。」

 

 

元熙二年,時值初夏,正是百花盛放的季節,國君下旨迎朴智旻宗族之女入主交泰殿,閔弘璟之女入宮,封正一品德嬪。

 

「敢問殿下這是何意?」朴智旻將手中那份擬好的御旨置於金泰亨的桌案上。

 

「愛卿以為何處不妥?」金泰亨唇角勾起,欣賞著朴智旻蹙眉的模樣。

 

「微臣的四位家姐皆已出嫁,宗族目前也無適齡女子可以入宮,為何殿下要下這樣的御旨?」

 

「還有一位啊,愛卿忘了嗎?」

 

朴智旻見金泰亨目光如水,輕輕執起他的手,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還有誰比你更為適合呢?」金泰亨微施力道長袖拉他入懷,將他抱坐於自己大腿上。

 

「殿下,冊封王妃這等大事豈可兒戲,」饒是一向冷靜自恃的人,此刻也不禁氣急起來。

 

「把它當成兒戲的一直只有你啊,寡人可是很認真的,」金泰亨大掌隔著厚重官袍輕輕撫著朴智旻尚平坦的腹部,那裡正蘊育著他們的孩子,「若不這麼做,將來咱們的孩兒要何去何從呢?你也不希望他無名無份吧?」

 

「這太荒唐了……」

 

「此事不可再拖延,再過不久你便無法上朝,早迎王妃入宮配合你將來臨盆的時機,一舉兩得,你只需乖乖養好身子足矣。」

 

「此事怎可如此草率,那閔弘璟之女想必也不是愚昧之人,長此以往,必被識破。」

 

「識破便識破吧,她若是聰明人,就必定守口如瓶,」金泰亨抱著朴智旻的腰,他的眼神深沉,笑意清淺,那其中的寒芒卻令人望而生畏,「寡人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傷害我們的孩兒。」

 

***

 

在領議政朴相稱病告假之際,冊封大典則如火如荼的進行。

 

褪下男子的官袍,繪有九行五彩翬翟紋赤色翟衣加身,領口與袖緣皆織以金鳳為飾,綴玉帶。青襪舄,佩綬,頭頂珠翠七翟冠,兩博鬌,朴智旻看著鏡中的自己,容姿端麗華貴非常,點著胭脂的唇勾起嘲諷的角度。

 

鏡中的人是她不是他,她會端坐於交泰殿中,母儀天下。

 

國君的愛幸與恩澤如同枷鎖困住了他,困在朝堂與深宮之中,困住他的身與心,而不論他願意與否,這一切終究不會停止。

 

 

禮官誦吟,鼓樂齊鳴,百官朝拜,願國君與王妃永結千秋萬世之好。

 

金泰亨著九旒冕服 ,正冠壓額,身姿頎長,威儀無雙,他站在台階前看著在尚宮們的攙扶下站到自己身旁的朴智旻,繁複相疊的長袖下握住那人微涼的手,無比滿足充溢內心。

 

無論男人或女子,天下唯有他能與自己比肩而立。

 

***

 

 

新妃入宮,帝甚幸,於隔年誕下元子,舉國歡慶,王妃體弱,德嬪掌後宮之事,其性賢良,與人為善,事后至誠,內宮上下和樂。

 

交泰殿──

 

耳邊似乎有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響,朴智旻睏倦的睜開眼,頭一件事先瞅瞅身側嬰孩,再望向一旁,只見金泰亨低著頭拿著筆正紙上塗塗畫畫,「殿下……?」

 

金泰亨停下筆,朝著尚潮著的畫卷吹了口氣,他放下圖紙靠坐過去,俯身親吻朴智旻的耳尖,探手輕撫他懷中小元子軟嫩的臉龐,「寡人的大旻兒和小旻兒睡得香甜,給你們畫了幅圖,不料吵著你了,離晚膳還有些時間,再睡一會兒。」

 

「微臣貪睡許久,是該起了,元子等會也該餵奶了,」朴智旻垂目的看著懷中的孩兒,小小軟軟的,閉著眼小手成拳正沉沉睡著,怎麼看怎麼可愛,他的神情充滿愛憐,不自覺的笑彎了眼。

 

「寡人可真羨慕元子,能得到你這樣的笑容,」金泰亨湊在他身旁,手下略施了點力氣掐了掐他的腰。

 

「殿下與元子計較未免有失國君威儀……」朴智旻輕輕閃躲著那不安份的手,又怕吵醒孩子,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只能忍耐金泰亨的騷擾。

 

「寡人已去信明國,冊立我們的旻兒為世子,」金泰亨箝制著那閃避的身軀,攏著袖子由後方圈抱住朴智旻,長袖自他的腋窩下越過,探出指腹在元子柔嫩白胖的臉頰上輕撫著。

 

朴智旻盯著沉靜安睡的元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方道:「微臣以為元子還小,冊立世子一事當日後再議。」

 

「早立世子,前朝才能安定,這道理你明白,」金泰亨齒尖輕嚙著他的耳垂柔軟,笑看他的面頰酡紅。

 

「殿下,微臣在跟您說正事。」

 

金泰亨大手一緊令他貼入懷中,低頭湊近他的頸側嗅聞專屬自己的香氣,大掌伸進他的衣袍裡撫弄他的肌膚,「你天天就只會說正事,可知寡人已經好久沒有碰你了……」

 

「……元子還在睡覺,殿下……啊、」小巧乳尖被捻住揉按,朴智旻低喘出聲,他趕忙掩住自己的嘴,因為懷孕而許久未經歡愛的身子相當敏感,太元的氣息強勢的籠罩下來,一下就令他軟了手腳。

 

「那愛卿可得小心不要吵醒他了,」金泰亨將朴智旻抱離兒子身旁,將他癱軟的身軀壓在身下,肆意品嘗那雙泛著麗澤的唇,與之糾纏。

 

「殿下……就算元子還在睡,等下就要傳膳了……」朴智旻低聲說著,指尖陷入金泰亨的赤色衣袍抓出幾條皺痕。

 

無視朴智旻的請求,繁複華美的長袍在他指掌間散開,襯著那人皎白如玉的肌膚盛放如寒梅,白如霜雪,柔若凝脂,他一寸一寸的撫摸揉弄,在那之上染上點點印子,好似落英飄然,「愛卿容姿殊麗,世間筆墨難以描繪……叫寡人痴戀……」望著少儀在情欲的催逼下更顯動人的軀體,讚嘆與欣喜之情在他眸中閃耀,他執起一旁筆架上的畫筆,柔軟狼毫觸上那人胸前兩點紅櫻,像是要將它塗得更加紅豔似的打轉著。

 

「啊……不、不要這樣……」水光聚攏在眼角,微細柔軟的畫筆在敏感之處不斷刺激,陣陣顫慄自背脊竄上,朴智旻渾身繃緊,難受的推拒著那壓制著自己的胸膛,所有的驚叫喘息堪堪壓在唇中,再如絲線般的自喉間一點一點抽出,又綿又軟,像是幼貓無力的尖爪撓在心頭。

 

沒有輕易放過他,金泰亨抽起遺落一旁的腰帶將朴智旻的雙腕綁縛起來,接著揮動畫筆,順著優美曲線往下,先是在肚臍處轉了幾圈,然後向下更下……

 

敏感脆弱的欲望被細軟毫毛來來回回的刷弄著,朴智旻掙動著,卻怎麼也無法逃開那折磨自己的畫筆,既舒服又麻癢難耐的雙重感受不停攪動著神經,他的雙腿被迫分開,已然昂揚的性器前端正冒著透明的液體,男人偏偏不給他致命一擊,在緊要關頭停了下來,他雙目含淚的瞅著金泰亨,神情萬分惹人憐愛。

 

「還不行哪,要等寡人一起哦,」金泰亨將他的雙腿拉得更開,指尖探進隱於其中的穴口,隨即又拿起畫筆刷弄著,細緻毫毛滑過薄嫩而軟膩的肌膚,刺激得密處不停張合,在一番玩弄下那裡已泛春潮,他沾著那些濕潤,以筆尖輕輕戳刺著入口,誘得那裡淌出更多汁液,混著雪松氣息的濃豔梅香染滿一室。

 

朴智旻小手緊緊揪著金泰亨尚完好的衣袍,細聲細氣的低吟,他的面色潮紅,無法言衷的欲望在眼底蕩漾,他看向金泰亨的目光充滿哀求。

 

「寡人的旻兒想要了嗎?」金泰亨輕笑著吻去他眼角的淚珠,手下仍惡劣的戳弄著密穴入口,「要說什麼呢?」

 

朴智旻咬緊下唇,淚水在他眨動眼睛時滑落面龐留下淺淺水痕,即便他已承歡無數次,但他仍是感到羞恥與難堪,被標記後的身體是如此依賴著太元,對方身上令人迷亂的香氣正在撕扯他的尊嚴和理智,要叫他臣服,他偏過頭,不想展露更多眼底的脆弱。

 

「不說嗎?」金泰亨趴伏於他的身上,雙唇就著他側頭的線條吮吻他的耳尖,又來到頸後,輕舔那片發燙的肌膚,他將欲望抵在入口處,若有似無的磨蹭著。

 

朴智旻的呼吸加劇,身子輕顫,心跳失速,他又望向金泰亨,仍舊緊閉雙唇,眼裡的控訴此刻看起來卻別有風情。

 

「罷了,誰讓寡人如此喜愛你呢,」再次奪去不甚乖巧的少儀的呼吸,他挺身將自己的硬挺埋入,隨即狠狠抽送起來。

 

朴智旻喉際逸出一聲哭泣般的呻吟,他的雙手圈上金泰亨的頸項,輕軟的吐息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流連,斷斷續續的,充滿壓抑,他接納著君王猛烈的攻勢,在一次頂弄中躲入對方頸窩。

 

金泰亨握著他的腰掌控著進入的速度,感受著熾熱甬道深處絞弄著自己的性器,和身下力道不同的,他溫柔啄吻那人無自覺近乎撒嬌般蹭著自己的腦袋,即使得不到什麼回應,他仍是細碎的呢喃,「旻兒,我的旻兒,你是我的……」

 

不是『寡人』,而是『我』。

 

朴智旻半睜著眼,天際逐漸被墨色渲染,金泰亨眸光中滿溢的情意仍毫無阻礙地映入他的眼瞳,這些話他聽了不知多少遍,每聽一次便擊碎些許他築起的心牆,他緊緊抱著他的太元,他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夫君,他慌亂的承接那無可自拔的愛意,同時手足無措的體悟到自己因為這些話語而喜悅酸楚交織,愉悅的快感澆在發昏的腦子,並同萌芽的情意瘋長。

 

金泰亨又快又重的挺動著,烙鐵般的欲望長驅直入,幾乎全部退出再狠狠撞進去,軟熱的窄道被撐到極致,一下又一下的貫穿深入,細碎的親吻和啃咬在那具白晳的身體留下屬於他的標記。

 

那些無聲的傾訴融在彼此的擁抱之中,溫度從貼合的部位滲入,激昂又安靜地填補了內心空缺的角落,金泰亨在最後衝刺時拉下他的手扣緊十指,射在了體內深處,朴智旻張開手臂擁住倒臥於身上的男人,指尖輕柔撫去他額邊的汗珠。

 

窗外月色斜入寢殿,映在金泰亨方才散落的畫紙上,在朴智旻抱著元子的畫卷旁下還壓著另一張繪有朴智旻單獨睡顏的圖,蒼勁有力的字跡落於卷尾。

 

昨日樵村漁浦。今日瓊川銀渚。山色卷簾看。老峰巒。錦帳美人貪睡。不覺天孫剪水。驚問是楊花。是蘆花。

 

--END--

 

*年號和非防彈角色名字我自己亂編的,殿閣和官名都是真的

* 世界觀--A太元B常衡O少儀,發情期叫月澤(我自己想的www)

*朝鮮國君稱王不稱帝,國王正妻亦為王妃,文章內容的帝和后僅為便於書寫。

*褕翟是朝鮮王朝最高女性的服飾,作為宮中大禮服穿至朝鮮王朝末期。朝鮮王朝對中國稱屬   國,其國王稱王不稱帝,國王正妻(王妃)的最高級別禮服為揄翟,無褘衣,王世子嬪最高禮服亦為褕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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